清初著名理學(xué)家李來章和他的《紫云書院三十六詠》‖老家許昌

文‖竇永革

李來章（1654—1721），本名灼然，以字行，號禮山，河南襄城（今河南省許昌市襄城縣）人，清初著名理學(xué)家、教育家、詩人。

李來章是“明恭靖公敏后”，從小就曾習(xí)讀程顥、程頤的理學(xué)著作，師從于儒學(xué)名家孫奇逢學(xué)習(xí)圣賢之學(xué)。后來關(guān)中著名學(xué)者李颙到襄城為亡父招魂祭葬，“來章與襄其事，中孚約為兄弟，益以正學(xué)相砥礪”。

康熙十四年（1675），李來章考中舉人。此后他雖屢次參加京試都沒有考中，“舉于鄉(xiāng)者三十年，春官屢上而皆不第”，于是就把精力用在了讀書講學(xué)上，又拜名臣蔚州魏象樞為師。李來章還與湯斌、張沐、竇克勤等人“簡札剖析經(jīng)旨”，使所學(xué)更加精進。

康熙二十九年(1690)，李來章應(yīng)耿介和冉覲祖的邀請來到嵩陽書院講學(xué)，“幾二載”，與耿介、冉覲祖合稱“中州三君子”。當時的河南學(xué)使張潤民曾說：“聞李君沉潛篤詣，理學(xué)名儒，與耿逸庵(介)、冉永光(覲祖)稱中州三先生。”

接著李來章又被南陽知府朱磷聘請主講南陽書院。在南陽書院期間，李來章建章程、立學(xué)規(guī)，嚴格教育學(xué)生，一時“古文大振”。但不久李來章就因母親年老需人奉養(yǎng)而辭教回家。歸家之后，他重新修葺祖?zhèn)鞯?a href='/ziyun/' target=_blank>紫云書院，又開始了讀書講學(xué)的生活。

康熙四十二年(1703)，李來章謁選廣東連山知縣。到連山就任后，他仿照明王守仁的做法，招募流亡，勸民耕墾，減輕賦役，創(chuàng)設(shè)連山書院，興瑤鄉(xiāng)文教，教育瑤民子弟，有“文翁化蜀”之稱。后升至兵部武選司主事，監(jiān)督北新倉。不久“差竣引疾歸”，遂不再出仕?？滴趿?1721)五月，李來章卒于許州之遜莊，年68歲。

李來章傾心理學(xué)，一生躬行實踐不遺余力。他留心正學(xué)，人品質(zhì)實，不慕虛名，一生出仕的時間不長，長時間的從事教學(xué)實踐。他以理學(xué)精神為衡量自己道德行為的標準，以自己的實踐經(jīng)驗為方法，竭力宣揚理學(xué)思想，教育后進，期于躬行實踐。

他奉母至孝，待弟以悌，“母嘗病目，來章夙興親舐之。讓產(chǎn)與弟，至身無所歸，流離播遷，而怨悔不形”。他的一生既為教育做出了不懈的努力，也為理學(xué)的發(fā)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。

陳宏謀在河南任職時“以先生與孫夏峰(奇逢)、湯潛庵(斌)、張敬庵(伯行)、耿逸庵(介)、冉蟑庵(覲祖)、竇靜庵(克勤)、張起庵(沐)為‘中州理學(xué)八先生’，增祀許州七子祠”。

李來章一生著述頗豐，有著作四十余種，主要有《禮山園文集》《禮山園詩集》《敕賜紫云書院志》《嵩游草》《南陽書院志》《達天錄》《連陽八排風(fēng)土記》《連山書院志》等，后集結(jié)成《禮山園全集》行世。

李來章很有文名，詩詞文俱佳，“詩古文詞，一學(xué)既工”。他主張寫作要有根基，那就是要修身養(yǎng)性。身心正，作詩寫文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因為詩作一道都是人性情的反映，只有深刻體會圣賢之理，才能使其“不求工而自工”。

李來章為文論事根基極正，志行高潔，很有文采。為詩弘揚忠孝，詩風(fēng)與杜甫相似。其同鄉(xiāng)、清初著名畫家、詩人黃甲云說：“李子，天授才子也。予蚩長李子三四十年，未見學(xué)制藝，制藝佳甚。未見學(xué)古文詞，古文詞佳甚。未見學(xué)詩，詩友佳甚。所學(xué)輒工，每變益上，非天授勿能至是哉?！?/p>

清初著名詩人王士禎說：“中州才士近有襄城李來章禮山、劉青藜太乙，劉歌詩李古文皆有可傳?！?/p>

中國近現(xiàn)代教育家李時燦說：“禮山詩或以為似少陵，或以為似青蓮，或以為似王孟。以余視之，則皆即詩以見其忠孝之志者也。”這些都是對李來章詩文的肯定和贊揚。

李來章在南陽書院講學(xué)時，時刻不忘自己祖?zhèn)鞯淖显茣?，“禮山業(yè)督率南陽書院弟子行道騷駁有日，而又以先人敕賜書院倦倦不忘，意以恭靖之學(xué)克紹嵩陽、鹿洞之后”。不久，他便以母親年老為由辭去了南陽書院的教職，回家奉養(yǎng)母親。李來章回到家鄉(xiāng)后，修葺了祖?zhèn)鞯淖显茣?，再次讀書講學(xué)其中。期間，他寫下了《紫云書院三十六詠》，分別是：

（1）思古堂：在五子祠右。先是無錫邵公寶，守許州，嘗游書院題“我思古人”四大字，因名此堂。晨夕講論，賓客觴詠，多聚于斯。

槲葉響刁調(diào)，徘徊空山里；

如逢杖屢來，掀髯譚妙理；

但令無塵想，古人端可起。

（2）廣業(yè)齋：在恭靖公祠左側(cè)，戶西北向，窗開左壁有石刻“廣業(yè)”二字，銜勒鄭王云。為院中舊物，今陷置壁中，因名其齋。

六藝留前修，包羅抑何廣；

遺經(jīng)足吟哦，故老堪延訪；

勿甘作夏蟲，知一不知兩。

（3）朗山房：在思古堂右側(cè)，戶東南向，窗開右壁弘敞，逾朗于座中，盡得山川之勝。語云“朗朗如玉山照人”，斯齋有焉。

峨峨石壁青，曲曲溪流白；

開窗何洞然，山川呈幾席；

坐久落巖花，倏覺有新獲。

（4）迎春架：在五子祠前，不知植自何年，蒼梢偃臥，覆蓋丈許。予為作架，扶使竦立。今亭亭直上，勢欲侵云矣。

蒼甲堆曲干，綠云罩繁枝；

花繼寒梅發(fā)，手植知幾時；

為欲沖白雪，不暇待黃鸝。

（5）槲欄：俯臨右壁，長亙廣業(yè)，朗山之兩齋，槲木糾曲，蒼甲錯起，因其本質(zhì)，不施斤斧。山叟溪童，以棘填之，更引野藤延蔓其上。

踈欞植山腰，藤蔓纏其上；

閑欹看云來，倦憑聽樵唱；

當知山翁意，不為施屏幛。

（6）石磴：由迎春架出槲欄，下距平地可丈許，疊施石磴以通人行。天將雨，白云迷漫，峰密不辯。遙視之，自下而陟者，身入云中，杳然不知去處。

層層逾十級，逶迤穿白云；

苔深侵芒履，石瘦掃練裙；

上下聲橐然，山空遠猶聞。

（7）菜根廚：在閣之西。晨夕，炊煙屢起屋中，點綴山林，饒有畫意。

湯熟綠如染，香浮老瓦盆；

天茁佐鼎俎，無煩慮朝昏；

此味宜巖壑，外人勿與論。

（8）藥圃：由御書閣而前，勢更下，約可丈余左右，地頗衍飫，皆藥圃也。雜種山藥，芊芊成畦。水自墨香泉而來，逾竹藪行，石罅中?（淫乎）然，循壁穿徑，圃中畦滿，則引而注之蓮沼。

蹲鴟種盈畝，收為山老糧；

肥苗初出土，已卜為農(nóng)祥；

爛蒸并鹽鼓，淡泊味正長。

（9）竹藪：在藥圃之左，前臨菖蒲澗。水自墨香泉而來者，時注其間，故竹特茂。竹為五桂公手植，往為樵牧砍伐。予告當事嚴禁之，今漸成林矣。

引泉灌竹根，持鍤勤護視；

新筍俄穿云，鸞尾聳青翠；

蓄久自宜然，園翁漫警異。

（10）蓮沼：在藥圃之右。四圍以石甃之，清波湛然，不盈不竭。靜坐其側(cè)，可以洗心。

葉挺陰龜魚，花明謝雕績；

飄然塵外姿，濂溪夙所愛；

維此君子儔，晨昏足眄睞。

（11）菖蒲澗：在文昌閣前。澗收墨香諸泉之水，下注稻陂，中生菖蒲、筍，味甚佳，擷以啖客，以將山叟之敬可耳，供廚則不能給也。

青蔥澗中蒲，往往多九節(jié)；

春時嫩筍生，溯流自水擷；

聊以佐清齋，初非慕仙訣。

（12）觀瀾橋：橋居澗上，壘石構(gòu)木，長可丈余。旁有桃杏，覆于橋上，二三月花發(fā)如錦，絕勝畫圖。

略彴五尺余，秾桃傍相映；

泉向石罅流，雪浪疊奔兢；

化理有本原，茲焉可借證。

（13）此君亭：在閣前山上，即所謂竹亭也。逾橋登山，后臨絕壑，其上平坦，南北闊三丈許，東西則皆山脊也。亭舊以石為柱，勢處孤高，風(fēng)撼雨侵，支撐其上，信非石不足以當之也。

萬竿植山椒，重重碧玉立；

月明影更踈，煙消露還濕；

喜無塵坋來，時有鸞鳳入。

（14）南屏：登此君亭隔壑，逾小嶺即屏。下深遽，視者股傈，般藤逾澗，間有至絕頂者。屏形方整，如端人正士，閑中對之，輒為肅然。

突兀插青霄，南屏殊奇特；

仿佛立垂紳，相向無欹側(cè)；

層壑隔邈然，可望不可即。

（15）東峰：由此君亭東上，路甚險。陟其絕頂，則諸山之最高處也。然其上，地反平衍，有鋤犁痕，聞昔人曾結(jié)廬而居焉。書院四界皆有石碑，東界碑今在峰頂。

東峰與諸山，夙稱最高處；

蓊蔚林木中，蛇折微有路；

疑是餐霞人，朝夕自來去。

（16）盤石塢：逾觀瀾橋并菖蒲澗，東南行槲林中，為盤石塢。石大如車輪或臥牛，質(zhì)甚奇古，有字隱隱起，歲久莫辨也。倘南宮見之，應(yīng)具袍芴，拜乎為丈。

維茲巨石者，自何處飛來？

臥向林麓久，青眼誰為開？

摩挲不停手，終日坐蒼苔。

（17）靈芝坳：去盤石塢東南，可數(shù)十武，歲產(chǎn)靈芝，色不一，蓋山川之秀，融結(jié)于此。上倚東峰，不可躋攀，路窮于此。

靈芝歲歲生，五色何絢爛；

所惜逢樵童，不及成偉干；

我來拾其余，踟躕發(fā)長嘆。

（18）墨香泉：由御書閣東出，便徑于半嶺間，得墨香泉。泉出石罅，空明澄澈，冬夏不竭，味甚芳冽，微作墨氣，仙翁觀階前靈液遠不及也。信為襄山諸泉之冠，惜無升羽為之品題爾。

泉色濃如湯，泉味香如墨；

地靈誰使之，緬然懷祖德；

著書予不能，除渴堪飽食。

（19）吉祥洞：經(jīng)墨香泉，東南抵山麓，得石洞，深廣丈余。旁有耳室，鑄銕為窗，舊為先恭靖公讀書處。洞前有泉，有道遠汲者，不至叢草覆之。洞門正對西山，方正如屏，若造物特為斯洞設(shè)者。舊有老葛盤曲洞口，殊可觀，予幼時猶及見之。

石洞幽且深，時或祥光出；

警看上層霄，白練頃成匹；

聞之了不疑，先公讀書室。

（20）浮羅深處書屋：洞之右畔，地勢高敞。欲壘石結(jié)茅，為屋三間，植槲為籬，編棘為門，中置凈幾，焚香一爐。無事此靜坐，似不減浮羅深處也。因名。

此處非浮羅，幽辟宛相似；

壘石結(jié)茅庵，凈中窮經(jīng)史；

豁然天外來，終不離故紙。

（21）期仙嶺：由廣業(yè)齋循槲闌東出，已為半嶺。由嶺東北上，有樵徑通仙翁觀。自宛葉來游書院者，由此取道較捷。擬于嶺上擇地建亭，以期仙名之，更屬佳事。

仙翁去何年？東山有遺廟；

于此期仙翁，更堪發(fā)一笑；

此意如說鬼，□□□□□。

（22）夕照軒：由山神祠而上，為西嶺。嶺之上盡處，舊為先束鹿公夕照軒地，公自有記。于落輝殘照中，聞樵歌牧唱，殊有感發(fā)。西望先塋，松楸歷歷可數(shù)。晨夕俳徊，尤不忍去。

每當夕照里，倦鳥歸故岑；

應(yīng)悔朝飛急，求食向別林；

繪紋何處無，山中白云深。

（23）秋陽洞：由御書閣西出，便徑經(jīng)蓮沼，再逾小嶺，為秋陽洞。洞成于秋日，得陽氣為多，鼓琴最宜。予侄夢鼎，與族孫弘緒，合力鑿此?；蛘咧^開一配洞更佳，當徐圖之。

陰翳氣全消，秋陽照土洞；

弦燥金徽明，孤桐堪一弄；

所以巖居人，不愿棲畫棟。

（24）稻陂：蓮沼之水，溢而下，注于稻陂，疊級而下可三四處。山中人言，往時暑雨頻來，天風(fēng)時至，稻花滿畦，香侵衣袂，饒有江鄉(xiāng)風(fēng)景。

泉深時起云，稻熟欲成穗；

一飽愿將酬，拂面天風(fēng)吹；

葷確巖壑中，乃有江湖意。

（25）讀易洞：過觀瀾橋，并山廊西行，斷數(shù)十武，又得小山。自東南五水且隨，不逾丈，林木蔚然，疑若無徑。舞陽楊榮抖于澗之南鑿洞讀易，下臨深壑，自外來者，遠望可見。然，盈盈一水隔斷，塵坋竟不可猝，至誠一佳處也。

清樾無日影，斷岸留虎跡；

靜中萬緣空，呼吸見全易；

無俟冢中王，刺刺告過客。

（26）小石淙：由讀易洞而下，兩岸高聳，溪水中貫。澗益深，石益奇，巨者累累，其狀各異。槲林蒙密，不見日色，但聞幽鳥啁哳空際。平時攜帙緣溪，可踞而坐。及雨后水漲，激薄有聲，閑步睇聽, 尤爽然自失也。

陰森不見日，下有暗泉流；

淙淙如琴瑟，繼續(xù)聲更幽；

雨后踞石坐，竟自忘丹丘。

（27）郁李崗：在讀易洞北岸，由觀瀾橋并小山西北，出為讀易洞。當小山未盡，逾澗北上，則郁李崗也。崗勢雄偉，攔遮有力，形家謂為“書院下關(guān)”。時有流泉彌漫，道上野花狼跡，土石都作香氣。

崗勢接南嶺，中隔一清溪；

緣崗種郁李，子熟葉萋萋；

四時泉不斷，腳底踏香泥。

（28）棠梨谷：由郁李崗漸下，轉(zhuǎn)而北出山腳，峭削溪水循之，擬自崗下抵使君口，夾徑樹棠梨數(shù)百。本花落時，人從瑤林玉樹中行，何須更羨山陰道也。

清溪萬折余，依然抱山腳；

滿谷栽棠梨，春深發(fā)素萼；

緩步入瑤林，此景亦不惡。

（29）使君口：右溪左山，僅容車馬，六一居士所謂“豁然路盡，遂得幽谷者”，殆謂是歟。崞邑張東峰明府來游書院至此，俳徊久之，因標今名。欲為建一亭，以彰芳跡，力未能也。

左溪右蒼崖，細路僅容馬；

間來采苓翁，此外無知者；

山公倒接籬，屢顧不能舍。

（30）松籟坡：由紅葉徑而上，山勢坦平，槲林漸稀，一望皆黃茅白葦。擬于此地種松千株，俟其成時，濃陰蔽日，翠色欲滴，微風(fēng)悠揚，天籟頓發(fā)，科頭松根，塔然自失，不知何日得償此愿?；蛟粺o松而先賜以名，不幾誕歟予日，境亦何?？傆尚脑?，吾耳中聞松籟久矣。公特重聽耳，安得謂之無也。聞?wù)咝Χ恕?/p>

虬髯與龍鱗，望而成車蓋；

非竹亦非絲，微風(fēng)發(fā)天籟；

細聽歌其根，濃翠濕衣帶。

（31）杏花岑：在讀易洞上，地平衍有杏數(shù)株，多為樵子所損。擬于嶺上皆種杏，當二三月花發(fā)如錦，留春色于巖壑間，似有別趣。或曰：“欲借以破岑寂乎！”予曰：“不然，兢秀爭流，正苦應(yīng)接不暇，山中人固無岑寂時也?！?/p>

一望杏花紅，上林春色占；

鶴亭與龍山，十里無足念；

欲沽問牧童，村酒誰家釅？

（32）呼鷹場：在吉祥洞上，獵者歲歲于七八月間，呼鷹于此。間有得奇品者，支道林愛馬，以為賞其神俊耳。今存此名，意將無同耶。

蒼鷹得秋風(fēng)，磔毛矜異彩；

安知畢羅張，深林懸相待；

神物自難逢，種類出東海。

（33）紅葉徑：由西嶺而北下，抵深壑再上，為書院之樂山。槲林稠密陰森，迥隔塵凡，秋深霜葉如丹，此徑倍勝往。予與璞園過此，以為得未曾有也。

崎嶇入霜林，如錦裁并剪；

真耶抑畫圖，惝恍難自辨；

意外有所逢，清興殊不淺。

（34）避雨崖：在誥軸砂南崖，深不盈丈，前臨溪水。相傳采藥者于此避雨，連日無煙火，問之，云囊中藥物多可食者，此必赤松子之流也。昔土人不視耳。

聞有采藥翁，曾此避風(fēng)雨；

隔宿不春糧，瑤草作修脯；

人去歲月多，香留崖下土。

（35）果園：竹藪以上坦平處，皆舊果園地也。予在山中命人接桃梨十數(shù)株，今皆可食。此后，當雜種諸果，期于滿谷。此自山中實用，非獨春月花放，足供清玩也。

累累垂低枝，根核來仙島；

手摘煙露中，足以飽山老；

無事餌還丹，自覺顏色好。

（36）龍湫：在松籟坡上，水色深綠，冬夏不涸。往時土人禱雨有應(yīng)，相戒臨湫，不敢大語，恐遭龍忌也。其余小湫尚多，不暇紀錄。

滃然水一泓，懶龍藏鱗角；

晨夕釀為云，映日色斑駁；

莫怪風(fēng)雷遲，雨應(yīng)遍名岳。

紫云書院位于襄城縣紫云鎮(zhèn)紫云山中，由明代戶部尚書、邑人李敏所建。李敏（1425—1491），字公勉，襄城人。明景泰五年（1454）進士，授監(jiān)察御史。累遷浙江、湖廣按察使，山西、四川左、右布政使，兵部右侍郎，左、右副都御史。成化二十二年（1486）總督漕運，翌年拜為戶部尚書。

李敏為明代中葉名臣，歷景泰、天順、成化、弘治四朝。凡利于國計民生者，無不力請施行；有害者，必諫諍廢除。李敏巡撫大同及任戶部尚書時，首倡賦稅改革，經(jīng)憲宗皇帝朱見深核準施行，北方賦稅皆折銀輸納，為嘉靖、萬歷年間實行“一條鞭”新法做出了嘗試，實為開該法施行之先河。弘治四年病逝，贈太子少保，謚恭靖。

成化四年（1468年），李敏喪母回鄉(xiāng)守制，因愛紫云山之秀麗、清幽，建房三楹，集書數(shù)千卷，與學(xué)者講習(xí)其中。后來，學(xué)者日眾，室不能容，遂擴建為書院。成化十八年（1482），憲宗皇帝感于李敏的義舉，敕賜其名。

成化十九年李敏病歸，與諸生講習(xí)程顥、程頤、朱熹的理學(xué)經(jīng)傳，對當時中州理學(xué)的發(fā)展影響甚巨。自此文人學(xué)士慕名而來，求教者不計其數(shù)，紫云書院也聲名遠播。此后，李敏后人明代李繼業(yè)、清初李來章重修，并隱居講學(xué)，傳播和弘揚程、朱理學(xué)，紫云書院聲名大振，遂成為明清八大書院之一。

李來章的《紫云書院三十六詠》分別對當時紫云書院的三十六處景觀進行了精心的描繪。這些景觀大部分是真實存在的，但也有少數(shù)幾個是詩人的設(shè)想和規(guī)劃。在每首景觀詩前詩人都寫有詩序，對此處景觀進行了較為詳細的介紹，這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我們對這些景觀的認識和對詩歌的理解。

從這些詩作中可以看出，李來章對祖上留下的紫云書院寄予了深厚的感情，表達了自己對紫云山和紫云書院無限的喜愛和贊美之情?，F(xiàn)在看來，對我們而言，這些詩作不但使我們能夠深入了解當時紫云書院美麗的景色，感受其魅力所在，同時也給我們襄城人留下了極其寶貴的精神文化財富。

2019年10月9——11日

【附錄】李來章簡明年表

順治十一年(1654)：李來章出生。后就學(xué)于孫奇逢。李颙到襄城為亡父招魂祭葬，李來章與其“約為兄弟”，以正學(xué)相砥礪。

李來章15歲時，補邑博士弟子。

康熙十四年(1675)，李來章21歲，考中第七名舉人。結(jié)識許三禮，又拜魏象樞為師。魏象樞有“欲除妄念莫如立志”之語，李來章因作《書紳語略》，矢以終身從事。與湯斌、竇克勤、張沐書信往來，探討學(xué)習(xí)。

康熙十五年(1676)，李來章22歲。結(jié)識冉覲祖。

康熙二十一年(1682)，李來章28歲。在良鄉(xiāng)道上結(jié)識竇克勤。

康熙二十九年(1690)春，李來章36歲。被耿介與冉覲祖邀請到嵩陽書院講學(xué)，著《嵩游草》。

康熙三十年(1691)秋，李來章37歲。主講南陽書院，著《南陽書院學(xué)規(guī)》、《達天錄》。

康熙三十一年(1692)秋，李來章38歲。在南陽書院講學(xué)。后回祖?zhèn)髯显茣?，教書論學(xué)。

康熙四十二年(1703)冬，李來章49歲。被引見于乾清宮，得仕廣東連山知縣。

康熙四十三年(1704)七月，李來章50歲。到廣東連山就任。

康熙四十四年(1705)，李來章51歲。主持粵闈。

康熙四十五年(1706)，李來章52歲。作《圣諭衍義三字歌俗解》、《御制訓(xùn)飭士子文衍義》教育瑤鄉(xiāng)。

康熙四十七年(1708)，李來章54歲。捐俸創(chuàng)建連山書院，奉祀程朱三子，并購書以便學(xué)子習(xí)讀，著《連山書院志》。

康熙四十八年(1709)，李來章55歲。上官考評，有“文翁化蜀”之風(fēng)。

康熙五十一年(1712)，李來章58歲。補兵部武選司主事。

康熙五十二年(1713，癸巳)，李來章59歲。遇“萬壽覃恩，于本官加一級”，監(jiān)督北新倉。

康熙六十年(1721)五月初八日，李來章68歲。卒于許州之遜莊。

【作者簡介】 竇永革，男，漢族，1967年4月生，河南省襄城縣人，河南大學(xué)漢語言文學(xué)專業(yè)本科學(xué)歷，河南省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許昌市作家協(xié)會理事、襄城縣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兼秘書長、襄城縣詩詞學(xué)會秘書長、襄城縣地方史志辦公室副主任。從事業(yè)余創(chuàng)作20多年，發(fā)表各類文學(xué)作品200余篇，作品散見于全國各類報刊，出版有散文集《漂浮在汝水上的心靈》，部分作品被轉(zhuǎn)載收錄、獲獎評介，具有一定的影響力。

為此，鐘愛許昌文化的我們，于2016年1月申請成立了志在宣傳許昌文化的微信公眾平臺——“老家許昌”：“老家”隨身攜帶，情感永不落下。截止到2020年10月18日，“老家許昌”微信公眾平臺已刊發(fā)原創(chuàng)文章5000余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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