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空大佛寺是古絲綢之路上珍貴的文化寶藏
勞生不了漫匆匆，匹馬沖寒過石空。
古洞仰觀山擁北，洪濤俯瞰水流東。
一方有賴藩籬固，千里無虞道路通。
倚遍危欄情未已，淡煙衰草夕陽中。
石空大佛寺，坐落在寧夏中衛(wèi)市中寧縣城西北20公里處的余丁鄉(xiāng)金沙村北側(cè)的雙龍山南麓。它頑強的續(xù)寫絲綢之路的生命力是旺盛的。
縱覽漫長歷史中的絲綢之路，它更像是一張“網(wǎng)”而非孤單的線條。不管是改朝換代、格局變遷還是自然阻撓，絲路總能如頑強生長的藤蔓一般，延續(xù)著它的生命，蜿蜒在茫茫西北大地上。
20世紀80年代初，石空寺石窟發(fā)掘現(xiàn)場
安史之亂后，吐蕃占領(lǐng)河西、隴右地區(qū)，從長安通向敦煌的南北兩路都受到阻隔，然而溝通和交流卻并沒有因為戰(zhàn)亂而終止，另一條曾原本并不受重視的絲路支路如新的動脈血管般迅速成長發(fā)展起來—— 寧夏境內(nèi)的絲綢之路不再過原州，而是經(jīng)靈州（今寧夏靈武）向西，由今青銅峽過黃河經(jīng)中衛(wèi)到達甘肅武威，或向北經(jīng)銀川西越賀蘭山。
自唐后期、五代至宋，靈州道一直暢通不衰。然而和原來的蕭關(guān)古道相比，這條路無疑要艱難不少，需要沿著騰格里大沙漠的邊緣行走。在這樣的背景下，坐落于沙漠的邊緣、黃河北岸的中寧縣雙龍山麓的石空大佛寺逐漸興盛起來，成為絲綢之路的新路標。
究竟是什么人修建了大佛寺有眾多說法，但它在唐朝確已存在了。《隴右金石錄》記載：“石空寺創(chuàng)建于唐朝時，就山形鑿石窟，窟內(nèi)造像皆唐制?！?想來，靈州道這條“被迫”興旺起來的絲綢之路曾給它帶來重大的影響。
1962年的石空寺石窟
西行的人們在這里略作喘息后，還要繼續(xù)前行，穿越沙漠，跋山涉水，生死未卜?；蛟S正是這種感覺和氛圍，讓眾多的信徒和過客將對佛的叩拜與祈求留在這里，大佛寺的香火也日日旺盛起來。
今天，由于歲月、風化、地震和流沙掩埋的數(shù)重摧折，我們已經(jīng)不能看到大佛寺鼎盛時期的情景，但從很多書面的記載中仍可以回想其曾經(jīng)的輝煌——石窟鑿于山崖陡壁之下的沙礫巖中，分上、中、下三個洞窟群，稱“三寺”。上寺有靈光洞、萬佛洞和大雄寶殿。
石空寺石窟萬佛洞璧畫
中寺九間無梁寺洞曾是整個石窟中心，寬敞宏大，據(jù)說兩側(cè)有彩色壁畫，窟頂繪有彩色番蓮花圖案的藻井，方磚鋪地，可站立三百多人禮佛。下寺有藥王洞、龍王洞和睡佛洞等。
清《寧夏府志》記載：“石空大佛寺石壁峭立，中空如陶穴，宏敞可坐數(shù)百人。每夜僧人燃燈，遠望如星懸天際。”“遙看清山一滴紅”的“石空夜燈”曾是當?shù)厥爸?，此外還有樓閣式山門和鐘鼓樓。
1981年，對大佛寺的保護和清理開始，歷時3年多，清除了18萬立方米流沙，埋在沙下近百年的大佛寺才有部分重見天日。從上寺出土的100多尊唐、宋(西夏)、元、明時期的藝術(shù)珍品塑像，服飾色彩艷麗，樣式新奇，有漢族、藏族、蒙古族、黨項族等。更有意思的是，大佛寺還分別塑有孔子、老君、玉皇、閻王、龍王、藥王、財神等神像，集天庭地府、人鬼神佛為一體，不僅儒釋道三教合一，甚至還有喇嘛教的文化遺存。這種融合多民族人種、多文化為一體的石窟藝術(shù)，在全國范圍內(nèi)也很少見。
大佛寺似乎繼承了須彌山的衣缽，擔負起書寫文化交流、民族融合的重任。這種融合多民族文化為一體的群體雕塑，在國內(nèi)實為罕見，能保存至今的更是鳳毛麟角，尤為珍貴。
從這個意義上來說，稱大佛寺為寧夏的小敦煌，似乎也并非溢美之詞了。實際上，它的確也同敦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同樣是毗鄰沙漠，同樣曾被黃沙掩埋，甚至它背后依靠的那座山也曾被叫做鳴沙山。據(jù)專家考證，其整體布局、建造樣式、藝術(shù)手法等都同敦煌石窟相類似。
清乾隆年間中衛(wèi)知縣黃恩錫《登石空寺》詩中寫道：
健足臨高閣，披云上佛臺。
河流環(huán)地曲，梵剎倚山開。
樹隱煙光含，風鳴雨勢來，
僧閑留客久，茶熱勸添杯。
今天，石空大佛寺經(jīng)過重新整修，已經(jīng)成為古絲綢之路上一處珍貴的文化寶藏和旅游勝地。管理者告訴我們，大佛寺的清理和修復只不過剛進行了一部分，這顆落在黃河岸邊、沙漠邊緣的明珠將會進一步拂去沙塵，閃耀光芒。
（攝影：袁蓉蓀、董全仁、楊月鳳等，作者深表謝意！）
來源：悅中衛(wèi) 作者：劉忠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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