亳州花戲樓,私藏著中國最早的戲劇海報
亳(bo)州不薄,他有著長達4000多年的文明史,3800年的建城史。還有著譙城、譙郡等眾多稱號,湮沒在卷帙浩繁的史冊中。
一座以芍藥為市花的三朝古都
亳州三朝古都的由來。商時期商湯建都亳州,三國時期魏皇2年封譙郡為陪都,元至正時期劉福通擁韓林兒在亳州稱帝,建立宋政權,以亳州為國都。至此亳州正式成為三朝古都。
踏進亳州,這座安徽省唯一孤懸中原的古城,常讓我有時空錯位的穿越感。亳州人用魏武大道、湯王大道,老子路、建安路、芍花路、杜仲路那些人名藥名和故事來命名道路,好像要把亳州古都、藥都幾千年厚重的歷史文化,全部標在高德、百度地圖上,讓你很輕松就導航出來。
2018亳州芍藥養(yǎng)生文化節(jié)
亳州是老子故里天下道源,用“致虛極,守靜篤”“無為而無不為”的圣哲之思,建立了一條涵養(yǎng)生命的智慧大道。它是魏武王曹操故鄉(xiāng),培植包容著一代梟雄的志向和野心。自東漢神醫(yī)華佗在此開辟第一塊“藥圃”起,它便以一種懸壺濟世的姿態(tài),延續(xù)著華佗的醫(yī)者仁心。它讓一朵芍藥成為市花,滋養(yǎng)城市的體膚,也療愈著人心,借神醫(yī)圣手托舉起“中華藥都”的盛名。
孔子問禮,儒道高峰論壇
亳州北關老街
如果有時間,我想把亳州所有古老的街巷都走一遍。北關古街瀕臨渦河歷史久遠,曾被譽為“小南京”?!顿裰葜尽份d:“百貨輦來于雍梁,千檣轉輸于淮泗?!薄昂郎谈毁Z,比屋而居,高舸大船,連檣而集?!睖u河上連惠濟河,直達宋都汴京,下通淮河,水運發(fā)達。趙宋年間,亳州成為重要的交通貿(mào)易樞紐,是南北物資的集散地,明清時期,達到鼎盛。
活著的亳州老街,是時間的化石和尚未消失的城市記憶,也是亳州古城最活色生香的部分。在這古老歲月雕飾的街巷走一走,往昔一幕幕繁市富邑的興盛景象,仿佛頃刻間呈現(xiàn)在眼前。
南京老錢莊
清晨,在“七十二條老街,三十六條古巷”的某條老街,吃油酥燒餅,喝碗乾隆爺喜歡的撒湯??椿☉驑乔按髬屪?a href='/qipao/' target=_blank>旗袍秀,驚飛起鳥雀嘰喳和鐵旗桿上風鈴叮當。穿過爬子巷、帽鋪街,向竹篾店的老人問聲好,76歲的老人已經(jīng)做不動竹編,剩下的尾貨買的人也很少。有些老物件、老手藝和來往的游客一樣留不住,能留住的恐怕只有記憶。他正窩陷在圈椅上,和老姐姐一起守著昏暗雜亂的老店鋪,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亳州話。他希望有人能停下腳步,進來喝杯茶聊聊天。他告訴我們,爬子巷不賣筢子,帽鋪街不賣帽子。
扁擔戲
路過問禮巷口的道德中宮,聽聽里面可有孔子拜見老子的請安聲。再來到魏武大道的康美中藥城,看熙熙攘攘的人流,對著蟬蛻地龍、樹皮草根討價還價,開始早市交易。這里日圴過億的大手筆買賣,隨著這座城市的縷縷藥香,正不動聲色地攪動著全國中藥市場行情。
花戲樓大關帝廟
花戲樓里看盡前朝往事
亳州的古意猝不及防,你在街巷走著走著,冷不丁就在下個街角遇上了華祖庵、曹操運兵道等某個古跡,濃郁的人文歷史氣息,和滿城的藥香一樣,化不開也躲不掉。咸寧街上的花戲樓,本名山陜會館,是清順治年間富庶的山陜藥商所建?;☉驑巧夏切┚赖?a href='/techan/18349' target=_blank>磚雕、木雕和彩繪,讓人嘆為觀止,見過才知道什么叫美的不可方物。
磚雕《李娘娘住寒窯》
磚雕《郭子儀做壽》
仰望花戲樓三層牌坊架式大門,石券拱門上的磚雕,場面宏大,人物生動,神態(tài)迥異。無論題材、構圖還是雕刻技法,都堪稱中國磚雕作品的巔峰之作。院內(nèi)戲樓舞臺大木透雕、彩繪與之互相呼應,木雕有三國戲文十八出,如《長坂坡》、《割須棄袍》、《舌戰(zhàn)群儒》等。彩繪除包括《伯牙碎琴謝知音》、《三借笆蕉扇》、《蟠桃大會》等,更多的仍以三國故事居多,有《草船借箭》、《諸葛亮借東風》、《火燒赤壁》等。戲文人物形態(tài)逼真,給人以強烈的立體感和真實感,都是處處入戲的場景再現(xiàn),和毫不造作渾然天成的大成之美,像一張永不消失的“戲劇海報”在招攬觀眾。真想找個古建筑專家問問,當年這些能工巧匠,是來自山西、陜西,還是安徽亳州?
三國戲文木雕
失傳的“一色三套平涂”藻井彩繪
當年盛極一時的山陜會館,曾經(jīng)的鶯歌燕舞已成光影徘徊,穿過高墻和鐵旗桿,打在花團錦簇富麗堂皇的戲臺上。鏤刻繁復的花卉,奇異的瑞獸,三國戲文、人物,荒漫久遠的傳說故事,都變成若隱若現(xiàn)的幻像。仿佛那些故事中的人物,正從鐃鈸鏗鏘的交響里,咿咿呀呀的的唱腔中,走出譙城,走過三國,走向三千年漫長的歷史畫卷,作揖拜會臺下明、清各路藥商。看他們在欲望與沖突中博弈,演不盡的另類紛爭。觥籌交錯中,或春風得意,或心力交瘁,紛紛醉倒在花戲樓的溫柔鄉(xiāng)里不愿醒來。
花戲樓鐵旗桿,高16米重15噸
岳武穆王廟,秦檜夫婦跪像
歷史煙云嬗變,輕漫前朝舊事。檐頭盛開的華麗磚雕、石雕、瓦當,不覺已在風雨飄搖中清冷蟄伏幾百年。色彩艷麗的花戲樓,還在用精美的絕唱,惟妙惟肖地詠嘆著這座古城的輝煌。
我也恰好在花戲樓聽了一場戲,五、六歲的小姑娘一登場,便博得滿堂喝彩,聽說她得獲過“梨園春”獎。現(xiàn)代和古代一樣,臺下看戲的人五花八門,臺上出場的人,無論大小都是角。
如果能在古代和現(xiàn)代來回穿越,我會糾結自己是該做一個山陜商人,在這個會館里喝茶聽戲談生意。還是做一個亳州人,守著囤積的藥材,過著悠閑的小日子坐地起價。其實我是誰并不重要,世界之大,不過一座戲臺,鑼鼓一響,喚醒人間春夢?;秀敝g不覺已是:時光流轉三百年,演義古今花戲樓。觥籌交錯繁華夢,灰飛煙滅笑談間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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